困兽 9
几个小时之后……车子停在了一家郊外的橡胶园。车子刚刚停稳，krist便急不可耐的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……
“kit！”
“krist！”
Singto和bank不放心的大声喊着。
Krist掏出怀里的手枪，径直走进了铁质的大门里……
“你是………………”门口，一个穿着休闲的男子迎了上来，刚要开口问，却看见了krist手里的枪，男子脸色一变，急忙伸手掏出腰间的手枪。
可是，他太慢了。在他低头的瞬间，krist已经利落的抬手，一枪击中了男子的眉心……枪口随着消音器发出小小的爆破声，男子应声倒下……
几米外的同伴看见男子倒下，掏出了手枪，急忙朝这边开了两枪，却没有击中，后方的singto也掏出枪，准确的射中那人的手腕。
随着一声哀嚎声，男子捂着手腕跪下……
“Clark，在哪里？”krist表情冰冷，毫无感情的开口询问。
捂着手腕的男子忍着剧痛，害怕的指着不远处的房子。
“呯！”又是一声爆破声，得到答案的krist利落的开枪，抬着手的男子瞪着惊恐的双眼……倒下了……温热的鲜血喷洒而出，溅到了krist的眼角。
Bank咬了咬嘴唇……该来的，还是来了……krist的爆发……那种冷漠的表情和毫无感情的语调……和上次的大屠杀……一模一样……krist，已经失控了……
三人结伴走到了那栋华丽的别墅前，krist抬脚，用力的踹开了房子的大门……
哀嚎声……鲜血……也许是今天见过了太多次，krist完全没有停留，他麻木的击中一个个目标，只要是倒在他的枪下的人，他没有多看一眼。
还没完……还没有……他要找的人……还没有找到！！！
已经被暴怒感冲昏了头脑的krist，终于在二楼的书房，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……那一瞬间，krist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……
“你……你们，要干什么！！！”男人坐在书桌前，恐慌的看着破门而入的krist……和那张带着鲜血的笑脸，男人从未有过的害怕……
“Clark叔，怎么？这么久没见，你把我忘记了？”krist笑着，从容的坐在了茶几旁的椅子上，看着男人错愕的表情。
“怎么？想不起来了？”krist掏出手帕，悠闲的擦着脸上的血迹，声音轻柔的说：“再想想，你要是记不清我了，我可是会很伤心的。”
Clark颤抖的看着krist，不知道这个死神一样家伙为什么会找上自己，自己明明已经隐居那么多年了。
直到后面的singto追上来了以后，Clark才瞪着眼睛指着singto：“singto！你怎么会……”瞬间……Clark的血液像是凝结了，他的嘴唇突然变成了白色，他木然的看着那个怡然自得的坐在自己面前的杀手……
和singto在一起，这双眼睛……这个声音……他……
“k……krist……？” Clark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。
Krist人畜无害的笑了出来：“原来，Clark叔，还记得我啊……”krist站了起来，双手扶着书桌，身体前倾的看着Clark。
“我记得，小时候，你还送过我遥控汽车呢，对吧？”
Krist调皮的眨了眨眼睛，却让Clark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……他能感受得到krist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的气息……这个孩子，原来没死。他现在和singto一起过来，那么就表示，自己当初和将军young勾结，卧底在krist家，并故意挑起krist和singto家内斗的事情他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……Clark知道，自己……活不了了。
“krist……”Clark颤抖着嘴唇开口：“我知道，是我对不起你，你可以杀了我，但是求求你饶过我的妻女……她们是无辜的……”
“哦？无辜的？你说的是倒在楼下厨房的那个二十出头的女孩，还是死在隔壁卧室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？”krist挑着嘴角问。
“你！！！！！！”Clark瞬间暴怒的拍上了桌子，死死的盯着krist。
Krist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，捂着嘴巴说：“哎呀！Clark叔，你怎么不早说啊，你看看，这下糟糕了，现在，你家所有的人……大概……都死绝了。”说着话，krist的脸上露出了巨大的笑容……
看着krist的表情，Clark颓然倒在了椅子上……
“你早该想到的。”krist笑着掏出枪“八年前，我家满门被灭时，你就应该知道，你会有这一天……”
“呯！”
一声枪响，krist看着Clark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……
Singto看着krist利落的收起了手里的枪，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……他从来没有见过krist这个样子……冷漠、决绝、心狠手辣……真正的像个杀手的样子……
可他清楚，他的kit，不是这个样子的……他现在的所有冲动，都是在伤害他自己……
转身想要离开的singto和krist听见了书桌下传来的一声小声的呜咽，krist提高了警惕，他摸着腰间的手枪，谨慎的一步一步的靠近面前的书桌……
转到书桌内侧，krist看见一个似乎只有四五岁的男孩抱着双腿，惊恐的蜷缩在书桌的下面。
男孩捂着自己的嘴巴，大大的眼睛盛满了泪水，他害怕的看着krist，身体不停的抖着。
Krist看着小小的男孩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许久，他伸手摸进了裤子的口袋。
“不要！”singto慌张的抓住krist的手肘，用恳切的眼神看着krist。
“kit……不要……”
听着singto的话，krist笑了，他伸出了手，手里是一块干净的手帕……他把手帕递给了男孩，轻轻的说：“别害怕，警察叔叔一会儿会来救你的。”
看着男孩接过手帕，krist直起了腰，他用深邃的眼睛盯着singto，然后缓缓开口。
“你觉得，我会杀了他。”
不是疑问句，而是肯定句……singto觉得自己会杀了那个豆大的孩子，所以才着急的开口阻拦自己……呵……
Krist苦笑了一声，转身离开了。
Singto愣在原地，不知所措的回忆着krist的语气，确实，刚刚的自己，害怕了。他害怕krist会开枪，不是因为任何原因，而是因为krist现在显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，等到他冷静下来后，singto不希望krist因为这件事情陷入自责和绝望…………仅此而已……
坐上回家的车，三个人一样闭口不言，krist冷漠的看着窗外，singto想开口解释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，bank只是开着车，一路无话……
直到到达酒店，krist马上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，走廊里就只剩下了bank和singto。
“kit他……”singto看着关上的房门，担心的询问bank。
“第一次是……七年前……”bank叹了一口气，缓缓的开口……从krist一次杀人，到krist第一次打死一个16岁左右的孩子，再到krist上次情绪爆发时屠杀的那一整个村落……
Singto只是静静的听着，牙齿咬着嘴唇，直到嘴里泛出淡淡的血腥味……他现在后悔极了自己八年前做出的那个决定，是他让这个掉了一颗牙齿都会大哭的小孩承受了这一切……
“后来，我也找心理医生装作朋友和krist谈过，但医生说，kit是常年的PTSD伴随的躁郁症，他的心里有个结，如果不能打开这个结的话，那么他一辈子都会这样……”
Bank盯着singto的眼睛，看见singto闪着眼神垂下了视线，才叹口气说：“你去劝劝他吧……”
说完bank打开隔壁的房门，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Singto咬着嘴唇，他明白krist的结是什么……
是自己。
可现在，他却无法知道该怎么打开这个结了……真是可笑……
Singto摇了摇头，打开了krist的房门，走了进去。
房间里，krist已经换了一身宽大的T恤和一条及膝的短裤，对着酒店的墙面练习拳击。他在手上缠上了厚厚的拳击绷带，防止手部受伤，可是krist用的力气太大，绷带上还是晕出了点点血迹……
Singto看着krist摆出专业的姿势，一下一下的对着墙面出拳，心中担忧，不由得轻轻的喊出了声音：“kit……”
Krist停了下来，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……这是他平息心里燥郁的方式，他并不想让singto知道。
Krist转身，面无表情的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，冷漠的对着singto说：“出去。”
Singto看着krist，像是没听到一样，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。他指着krist已经渗血的纱布说：“你的手受伤了。”
Krist眼神一闪，把手微微背在了身后。
“不用你管，出去。”
“我帮你包扎一下。”singto自顾自的说着，拿出了酒店客桌里的医药箱。
“singto”krist皱着眉，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问：“你听不见我说话是不是？”
“嗯？听得见啊~”singto打开医药箱，微笑着说。
“我让你出去。”krist忍着性子又说了一遍。
“来，坐。”singto拍了拍身旁的沙发，温柔的说：“包好了我就出去。”
Krist看着singto带着笑意的眼睛，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。看来，不让他包扎他怕是不会出去了。
叹了口气，krist坐在了singto的旁边。
Singto小心的拆开了拳击绷带，一边用酒精擦拭着krist的骨节，一边小心的朝着上药的地方吹气，一边吹还一边问：“疼吗？”
Krist看着singto小心翼翼的动作，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个结。
“很疼吗？”singto看着krist皱眉的样子，以为krist是痛了，赶紧紧张的问。
Krist看着singto紧张的神色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。突然，krist抽回singto上着药的手，拉起自己的T恤，往上一提便脱了下来。
Singto不知所措的看着krist突然脱掉了衣服，呆愣在了原地。
Krist指着左胸上那个狰狞的枪伤，面无表情的对着singto说：“这是八年前被你打的，当时我的胸口烧伤，肋骨断了两根，在床上躺了半年。”
这是singto第一次看见这个伤口，看着krist胸口那片狰狞的疤痕，想起当时krist像小鹿一样害怕的眼神，singto的心突然揪紧了。
还没等singto说话，krist重新指向了腰间一处已经泛白的长条形伤口：“这是第一次出任务时，被伊拉克本地守卫军用砍刀划伤的，当时缝了17针，休息了三个月。”
Singto咬着牙齿，看着krist继续说着。
“这是在缅甸被流弹射中的，因为没有及时就医，现在还有弹片在里面。”
“这是在俄罗斯被黑帮用手榴弹炸伤的，当时bank帮我挡住了大部分爆炸，所以他身上的疤要比我恐怖多了。”
“这个是在日本……”
Krist一处一处数着自己的伤口，像是在数数字一样的平常，singto慌张的看着眼前的krist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……
“所以……”krist抬起了刚刚singto在擦药的右手，把骨节上不大的伤口面向singto，眼神黯淡的说：“你问我这个伤口疼吗？”
Krist自嘲的笑了……他看着singto震动的眼眸，自问自答的说：“我不疼。Kunsingto。”
‘轰隆……’singto的心里，似乎有什么崩塌了……他看着krist布满伤痕的身体，脑海里是那个捧着掉落的牙齿对着自己哭泣的小男孩……他还是没能护住他。是他亲手把krist推进了那个绝望的地狱……这些年，你是怎么过来的……kit……
看着singto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与受伤，krist的心里涌起了说不清楚的快感……还是这样，每次用自己来伤害singto才会让自己得到一丝的安慰……
“kit……”singto放下了手里的药膏，声音淡淡的问：“你还恨我，对不对？”
Krist穿上了上衣，用毛巾擦掉了手上的药膏，冷冷的回答：“我们之间已经说不上恨了，singto。这次任务已经完成了，我们没有关系了。”
丢下了手里的毛巾，krist对着房门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。
Singto看着一直想赶走自己的krist，咬了咬牙，接着说：“kit，今天那个孩子的事情，我没有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会杀了他。”krist打断了singto的话，坚定的说。
Singto看着krist的眼睛，动了动喉头，却忍住了。隔了一会儿，才认命的开口回答：“是。”
Krist平静的情绪似乎有了一丝波动，他不甘心，不甘心在singto的心里变成现在这样善恶不分、是非不明的样子。
他想辩解，可想起自己的不甘，无非也是建立在对singto的在意上时，krist又无法开口了……
看着面无表情的krist终于有了一丝情绪，singto紧接着说：“kit，我知道今天的事让你受到的冲击很大，你的情绪并不稳定，我不想你在冲动的时候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，所以……我才拦住了你。”
Krist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了，singto继续开口说：“今天会场里的那些人，还有那个叫Clark的男人，你只要告诉我，不管是什么人，不管会被别人怎么说，我都愿意为你去做！我只是希望……背负这一切的不是你……”
Singto看着krist，一字一句的说着，他在乎的并不是别人，就算今天krist要杀死那个孩子，singto只是希望，动手的那个人，是自己。
“呵……”像是心里的那道大门终于被击破了，krist含着眼泪笑出了声……他看着singto真挚的眼神像是在看天底下最大的笑话。
“你来背负？”krist的眼睛露出一丝丝的血色，他看着singto，声音有些压抑的问：“15岁，你开枪打伤我，任由我生死不明的飘进大海，是因为你希望这一切你来背负。”
Krist握紧衣角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16岁，我的伤刚好，被收养的基地夜以继日的训练，因为体能跟不上，被那些本来就在生死线上混迹的美国大兵倒掉在操场上暴晒，把我当成靶子，往我的周围扔飞镖，是因为你希望这一切你来背负。”
“17岁，在同龄的孩子还在发愁怎么找父母要零花钱的时候，我就已经会拖着比我大一倍的尸体回基地，按人头拿赏金了，是因为你希望这一切你来背负！”
“18岁，我被强制参加基地的雇佣兵竞选，我和12个同龄的孩子被关在一起三天三夜，没有吃的，没有喝的！不去杀人，就会被别人杀掉！最后只有我从那个房间里爬了出来！是因为你希望这一切你来背负！”
Krist越说越激动，他的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……
“这八年……我杀的人不计其数，我活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恶魔……你现在才来告诉我，让我不要那么做，让你来背负……singto……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……你背负了一切，那么我这些年承受的这一切，又算是什么！你说啊！！！！”
像是终于忍不住了，krist双手抓紧了衣摆，颤着声音低下了头……眼泪顺着眼角，滴落下来………
“kit……”singto倾身，一把揽住了眼前颤抖的孩子，哽咽着说：“对不起，kit，对不起，对不起当初那么伤害了你，对不起让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……对不起……真的……”singto不断的抚摸着krist的后背，用哽咽的声音安慰着：“是我做错了，是我造成的这一切，你可以怪我，可以恨我，但是，不要折磨你自己好不好……对不起，对不起我丢下了你。”
Singto轻轻的揉着krist的头，用小时候的语调劝说着：“kit~这些年，辛苦你了。你现在，已经回家了。你再也不用害怕，再也不用孤单了，我发誓，以后我都会保护你的，就像是小时候一样……好不好？”
时隔八年，再次听见‘回家’这样的词语，krist彻底崩溃了。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，krist颤着手抓住了singto的前襟，带着哭腔说：“不是的……明明不是的…………我明明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……我明明已经回不去了……”
“不是的，你还是Psing的kit，和以前一样……”
听着singto的声音，krist就这么埋在singto的肩头，咬着嘴唇，无声的哭泣着……直到自己沉沉的睡去，singto才抱着krist轻轻的放在了床上。
从房间出来，singto正好遇见了出门的bank。
“krist没事了？”
“嗯，哭了一会儿，睡着了。”singto苦笑着说。
Bank看了看singto已经完全湿了的肩头，眼神黯淡，囔囔着说：“哭出来也好，至少他17岁之后，就再也没对着我哭过了……”
“bank，谢谢你。”singto拍了拍bank的肩，陈恳的看着bank道谢，却只换回了对方一脸吃屎的表情，和一句：‘滚蛋！’
评论(9)